江澜番外雪路(第2/4 页)
西挠了一下,尖利的疼痛后是密密麻麻的痒,她抱着肚子,看着伤口一遍遍被抓破。
种种压力下,这场恋爱更像夏日一场热带风暴,爱的时候暴烈,离开也干净。对方哭着分了手,十年聚会依稀听人谈起,说是和大学同学一起回市里创业,两人顺理成章结婚,是老同学圈里响当当的模范夫妇,现在估计在生二胎。
也挺好的。
席间有人敬酒,还说到现在同婚也合法了,早知道要什么臭男人,富婆小姐姐最香啊,来,敬我们第一个不用努力的江澜同学!
江澜没说话,笑着把酒干了。她过早地明白:当两条路同时存在时,人类总会选择更容易的那条,或者更多人走的那条。
甚至热情殆尽后,恋爱的尽头是婚姻,婚姻的尽头只是公司融资图存。
选择不同,也谈不上对与错罢。
野孩子坐在老家房顶吹风,那天很合景地下起小雪,跟着北风像一团白色漩涡。她被酒精激出咳嗽,咳到尾音就成了哭,后来酒瓶抛下来碎到雪里,她醉得迷迷糊糊,拿碎片给雪人拼了个眼睛。
高叁那年合法运动到了顶峰,刺头如她忙着签名写意见书,粉每个踢开柜门的女星。
这不失为小兽舔伤口的行为,同类抱团,井里窥光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,何况她走了条胡同,窄巷尽头吴秀雅伸出手,拉着她翻墙而出,说你这样泯顽不化,这样不屈不饶会吃大苦头。
可有什么办法呢。
你是这样的人。
我和你一样。
人到叁十偶尔还会想起那几年,她在这段破破烂烂的铁轨上过完了叛逆期,现在反倒看出几分可爱来。荒唐事做了一箩筐,包括但不仅限于打耳钉染粉毛,不良少女偷偷坐火车追星,被黄牛坑没了路费,只好在警察局从夜幕降临等到太阳升起,等到风尘仆仆赶来的父亲,爷俩踩着异乡的月亮和太阳,走进南方湿辘辘的巷子吃清汤馄饨。
当时父亲难过地说自己本本分分半生,家里两个孩子却总拗着长,澜澜,以后爸爸不管你了。
她埋头在大碗里,眼泪劈里啪啦往里掉。
“爸爸对你和你哥从来没有什么要求,怎么不能过这一生啊,开心快乐就很好了,但是闺女,答应爸爸,以后别什么都由着性子来,咱要做个好人,要遵纪守法,知道不?”
中年男人的叨唠和早六点的薄雾融为一体,它们飘飘荡荡,风一吹就零散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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